弈

【喻黄】非语

-几百年前的一个短篇

-是个BE

-想想还是决定发出来(:3[____]

-我深爱他们

      少天，你在家里等我，我很快回来。

     记不清了。朦朦胧胧的，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      黄少天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，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腰，将归置一旁的衣物件件套上。

      昨晚因为过于疲劳，导致黄少天早早地就睡下了，哪还有时间来理会这些散落一地的衣物。那就一定是喻文州了，黄少天笑了笑。

     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，懒懒地撒了一地。他们一起养的柯基便在那里躺着，闭上眼似乎是在小憩。黄少天凑上前，轻轻地抚着它的头，在听到它小声的呼噜后更加忍不住想抱怨起来。

      “喻文州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……真是无情的负心汉。”说完这话黄少天也忍俊不禁，自顾自地又在地毯上大声笑了起来。

      所以喻文州去哪了呢，电话打不通，短信也不回。甚至和他一组的郑轩今早都还没有见过他。

      黄少天有些困惑，但这并没有影响他手头的活。要在他回家之前把饭做好，让他一回来就有吃的。黄少天是这么想的。

      可他厨艺不精，捣鼓半天也没有什么成果。一气之下便将锅一放，又躺在了沙发上。

      这样真的挺无趣的。要不是上一个任务意外受了些小伤，至于被大惊小怪请了好几天假吗。喻文州总是在这方面格外的多虑。

      大概是因为，他是黄少天，而他是喻文州吧。

      这么矫情，被他们知道一定会被好好笑话一番。

      黄少天想着想着，阖上了眼。

      梦里面光影不断交织闪现着，偶尔会有那么一道模糊的光，既像银河，又像眼眸。又像是缠绕于云端的亮银，细细流淌在不知名的路上。

          黄少天脚踏星河缓缓走着，偶尔也会抬起手来取下一颗星辰拿在手上把玩。可还没走几步，便看到了小版的喻文州，蹲在地上小声啜泣着。

      少天忙不迭地凑上前，手脚慌乱。“欸你怎么哭了呀，不要哭不要哭，发生什么了，你告诉我好吗？”

      小小的喻文州哽咽了一会，抬起通红的双眼，直愣愣地看着他。眼睛里有许多莫名的情绪，既有忧伤，也有一点点的快乐。虽然这两种情绪无论如何也是很难融在一起的，可黄少天就是这么觉得。

      “大哥哥，我的风筝……”他指着后方的一棵树，那里的顶端有一个只鱼形状的风筝，彩色的袋子随着不知名刮起的风摇曳着。

      “好好好，我的小祖宗，我帮你去取下来。”黄少天好歹是专业训练过体能的，三两下便上树将它取下递给他。

      喻文州的脸上马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——怎么说也还是小孩子心性。他凝视了一会为和他达到同等高度而蹲下来的黄少天，凑上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。

      “谢谢少天。”

      “欸？”被偷吻了某人愣了愣，半晌没说出半句话来。

      喻文州笑了笑，攥着风筝朝远处走去，没有回头。

      黄少天没有追，只是感觉胸口有点闷，令人难以喘过气来。这样的场景真眼熟得害怕。

      喻文州是个刑警，黄少天也是。相知相爱的过程总是在不知不觉下就完成了，感叹起来也只是一句上天注定。

      可不是上天注定吗。

      天色逐渐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，就像是哪个不太听话的小孩子把红墨水打翻了一样，远处实在红的眨眼。

      一如眼前喻文州胸口处溢出的一样。

      眼前的喻文州赫然是之前那个的放大版，不仅身材抽长了许多，眉眼中也多了一分先前绝对不曾出现的隐忍。鲜红的血将他单薄的衬衫浸透，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树边。

      这是发生过的，不止一次。在他深入敌人内部，却将黄少天留下支援时，或是被敌方团伙包围突破后。虚弱的他看似没有力气，却用了十足的力扯着黄少天的衣角，一句又一句地重复“我喜欢你”。这个人，总是在某些方面格外地执着。

      纵使再有几次，心慌的感觉依旧没变。黄少天几乎是扑上前，将喻文州拉进自己的怀里，用着几近颤抖的声音试图和他对话：“喻文州你怎么了?你快醒醒啊！你再不醒白斩鸡就都被抢光了……”

      “你再不醒就要被包围了，”“……”

      “你再不醒就要被局长开除了”“……”

      “你再不醒，我就走了……”

      喻文州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，眼睛缓缓眯开了一条缝，抬了抬手抓住了黄少天的手腕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是看着他，眼神中仿佛足以淌出水，温柔地包裹着眼前人。

      “喻文州，你怎么样了，还疼吗？”黄少天边说着，边撕下一小块衣物为他包扎伤口。只是手法完全不似之前那样老练，总免不了有些手忙脚乱。

      “少天……”

      “是我是我是我！没力气就不要说话了！我会想办法的，你好好休息……只是别睡着了就好。”黄少天忽略了自己毫无对策的处境，一味安慰着，仿佛这样就能永远留住他一般。

      喻文州渐渐弯起眼角，笑了起来。不知缘由，不求结果。只是云彩落了下来，将这抹笑也收走。树下零零散散是几片枯黄的叶，一切就如未曾发生过。

      黄少天抬起手抹了抹眼角的一丝湿润，竟也生出一分淡然。

      若是世间所有的对错都苛求一种因果，又有多少的爱不会被错过。

      大概也是命。

      一股刺鼻的味道逐渐蔓延开来，充盈了整个狭小的空间。就像是被烧糊的那几道菜一样，实在令人不快。

      黄少天只是向前走着，想脱离这种怪异的气味。却忽地落入水中，任大片大片的气泡在身旁涌动，却也无力挣扎。

      蓝色的光影在眼前略过，只有头顶隐隐约约透了些许光进来。窒息的感觉愈发要强烈起来，黄少天几乎凭着本能地伸出手向上抓取浮物，却也是空手而归。

      穿着白衬衫制服的喻文州弯了弯他那好看的眼角，轻轻勾勒起一个舒适的笑容，从树叶的间隙中懒懒地撒下一小片阴影在他脸上。他什么也不说，只是盯着你看，也能令你心生浮动。

      这是他之前最喜欢的喻文州。

      炮火所带来的硝烟在他脸上肆无忌惮地扩散，一身严肃的军官服上血迹斑斑。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沉睡中的黄少天，无言。却坚定地踏出属于他们的天地，孤身闯群狼，任刀剑划伤臂膀。

      这是他最不熟悉的喻文州。

      他躺在黄少天的怀中，小声诉说着什么。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几次划过黄少天的脸庞，却又像断了弦般无力滑下。少有的可以称为狰狞的表情若有若无地出现，也终永远地消失。

      已然错过，说什么无悔都是假的。

      嗯……再见啦，这些陌生的怪人。

      我要去找自己的心上人去啦。